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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光走廊 吐司不切邊

2016/03/12 06:00

天廚娜娜

「小姐,我想點一份烤吐司套餐,飲料要冰咖啡,請幫我去冰。」「好的,烤吐司一份,吐司要切邊。」連鎖咖啡店的女服務員一邊按著收銀機,一邊揚聲交代廚房。「不是的!我的吐司不要切邊,是冰咖啡幫我去冰才對!」我連忙更正她。

女服務員似乎被我急切的聲音嚇到,杏眼圓睜地望著我說:「喔!可是冰咖啡要多加五元喔!我們都是用熱咖啡現沖的,只能夠幫您做少冰。」「好的,那就麻煩您了,謝謝。」緊急救回了吐司邊,我鬆了一口氣,右手下意識地摸著耳朵,左手拿著取餐呼叫器,在角落沙發區坐了下來。

從唸國中以後,我吃吐司總是不喜歡切邊,有一次在巷口早餐店在未被詢問是否切邊的情況下,接到老闆遞來的切邊火腿蛋三明治,讓我足足愣了五秒鐘,一天美好的開始,就因這被誤切掉的吐司邊而稍顯落漆、褪色。

你問我為何那麼愛吐司邊?其實不是我愛吃,而是捨不得。當年爸媽吵架,媽媽傷心出走,爸爸出外工作,家裡只剩我和二哥相依為命,生活費見底時,兄妹倆只得靠一條11元的白吐司果腹,吐司邊也是維生糧食,怎可浪費。

長大後,即使生活變富裕,我還是習慣吃吐司不切邊,不是因為寒酸小氣,而是珍惜我所擁有的。有一陣子因工作不順,必須縮衣節食度日,在麵包店發現一大包吐司邊只賣20元,而且有白、黃、淺紫、粉紅各種顏色,我覺得很新奇,撿到寶似地買了一包回家。

吐司邊的日文是「パンの耳」,我咀嚼著這些彩色耳朵,品嘗原味、咖哩、芋頭、草莓的餘韻,不禁忖想這些耳朵的身體賣到誰家去了?是否也被同樣地珍惜食用呢?

有人說,不論富貴或卑賤,都能夠自在,因為已得了秘訣。我想那祕訣的重要元素肯定是「惜福知足」。下次到巷口早餐店,我決定這麼點餐:「老闆,我要一份火腿三明治,不要切耳朵。」這樣一來,他們一定會永遠記得我的吐司不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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