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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新春書摘 即使如此，貓還是要聞風的味道
書名：即使如此，貓還是要聞風的味道
作者：春野宵子
譯者：葉韋利
頁數：224頁
定價：320元
出版社：圓神出版
春野宵子
從撿到一隻小貓開始
八年前，一輪皎潔明月高掛天空的夏日深夜，我在隔壁的墓園裡撿到一隻全身雪白的小貓，這就是一切的開端。小貓患有「馬尾症候群」，尾巴根部的脊髓神經受損，看起來不是先天性的，猜想是遇上意外所致……我們給小貓取了「蛋白」這個名字，從此展開了艱辛困苦、從失敗中學教訓的每一天。
這真的是「動盪」的八年。不只蛋白，還包括照護家中兩老，加上自己也生病了，此外也跟那些不同於一般野貓的「都市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我不禁思考，真正的「照護」究竟是什麼？更進一步說，生命又是什麼？所謂生存──貓咪的生命、雙親日漸衰老的生命，就像編繩子一樣錯綜複雜，與我息息相關。
2012年3月及10月，父親跟母親相繼離世。至於蛋白──在步入中年之後「傲嬌」依舊，還是渾身散發出女明星氣質的女王大人。這本書，同時也是吉本家最後八年的點滴紀錄。
是替身嗎？
我們家最年長的黑子（推測是18歲的母貓）突然過世了。3月中旬的半夜一點多，她突然無預警地嘔吐病倒，拚命想站起來卻只能無力掙扎，仔細一看，身體右側癱軟無力。捏了她右腳的肉墊，反應也很遲鈍，加上瞳孔放大，出現眼球震顫，我猜大概是腦部的問題，拿了紙箱蓋住她，讓環境變暗，希望她不要亂動，接著傳真到常去的「D動物醫院」，寫了「請立刻跟我聯絡」。
早上8點接到院長的電話後，我馬上帶她過去。院長判斷很可能是腦內出血，目前該做的就是用鎮靜劑讓她能夠靜養，同時檢查電解質，投藥來控制腦部腫脹。醫生說，這兩、三天就是關鍵期。這陣子黑子雖然腎功能衰退，但接受每週三次的輸液，腎功能衰退造成的貧血也在服用造血荷爾蒙後，紅血球數量恢復到幾乎正常的標準，我跟院長之前才很高興，認為黑子大有可為！我問醫生，有辦法開刀嗎？念在動物比人類能夠自然吸收出血，我們決定跟黑子的生命力賭一下！但是30多個小時後，黑子就過世了。醫院打手機通知我的時候，我正在醫院陪爸爸，當時感覺到的不是驚訝或難過，下意識覺得是「抓交替」！
我知道不能把黑子的死跟這件事扯上關係，這純粹是當全家人都人仰馬翻時，通常犧牲的就是最弱小的。不過身為飼主一定多少有感覺，隱隱感受到哪裡不對，教人無法釋懷。
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懷疑小動物成了父親「替身」死去的狀況。1996年夏天，父親在西伊豆溺水後昏迷不醒，特別疼愛的三吉和妹妹家的剛毛獵狐犬芭莉子都死了。尤其是芭莉子，消化器官罹患不明疾病，隨著父親逐漸恢復，她卻愈來愈虛弱，前後不過幾天就死了。幾年前，父親因為大腸癌動手術時，在他住院期間，貓咪牛肝、牛舌，以及兩個月後妹妹家的黃金獵犬愛子都死掉了，全都是因為癌症送命。
向貓咪看齊！
我曾經餵貓咪吃過安眠藥。大概二十年前，有一隻叫太郎的公貓，因為錯過了結紮的時期，發情期會整天喵個不停，實在太吵，最後竟然騎到一隻才出生一個月的幼幼貓身上，害得那隻貓跟蛋白一樣，馬尾神經受損（結果那隻小貓沒多久就死掉了）。我受不了大吼：「能不能安靜一點！」試著餵他吃了六分之一顆人類服用的安眠藥（大家千萬不要模仿！）。我心想，太郎自己也累了，應該一下子就會睡著吧，沒想到動物竟然會對抗藥效。
大家應該在電視上看過被打了麻藥還奮力抵抗，搖搖晃晃繼續發狂的熊或老虎吧？就跟那個狀況一模一樣，太郎極力想站起來（不過半小時後真的睡著了），那副拚命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有點恐怖。
那年夏天，家母大腿骨骨折，動了手術植入人工骨。家母本來就沒什麼食慾，求生意志也很薄弱，聽她開口閉口講些「活得好累」「痛到不能動」等等「人性化」的抱怨，很想大聲告訴她：「多向動物看齊！」
蛋白也一樣，無論有多少病痛，就算被棄養也努力站起來，不斷往前走，遇到虎斑兄弟檔，最後被我撿回家。過去罹患進行性胃癌的牛舌也是，在她死亡的兩、三個星期前還會外出抓小鳥，直到死前還想吃她最喜歡的甜蝦。我還記得當時D院長說：「真厲害……動物永遠不會絕望。」因為永不絕望，原先醫生宣布只剩一個月壽命的牛舌又多活了兩年半。
就算主張：「永不絕望！」但人類的精神狀況複雜程度絕不是動物能比擬，恐懼、執著，以及成長的過程，還有現在的環境與人際關係，都會帶來很大的影響。因此，我對於這些單純卻高度成長的生物時時保持敬意。「想走走！想多吃！想活下去！」就這麼簡單，無論全身有多少障礙，小動物們只專注於努力活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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