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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給書不只一個故事 - 鍾芳玲談《四季訪書》

2015/12/01 06:00

作家鍾芳玲。(陳舜仁/攝影,鍾芳玲/提供)

專訪◎翟翱

《四季訪書》。

「如何讓一本書有更多豐富的故事。」這是鍾芳玲「做」書時的思考。用做代替寫,因為鍾芳玲在意的不僅是書的內容,還有書如何呈現它的內容,書如何收入讀者眼底。書不僅僅是故事的載體,它本身就是故事,而且是持續中的故事。

書來的故事

看過那麼多美麗的書,採訪前我便想:鍾芳玲自己出書,該是不能馬虎的吧?果然,待她一坐定,問起《四季訪書》的誕生史,便給了好多好多的故事。

首先是最後兩頁那醒目的橘色底色。鍾芳玲說,光這兩頁她就猶疑好久,本想換成藍色──但要哪一種藍?選定後,在電腦上看的藍跟印出的藍,也是兩種不同的藍。彼時鍾芳玲人還在美國,未能在印刷廠盯梢,深怕印出的藍掉漆,跟編輯來來回回,最終換成了現在的橘色。「至少我能確定這是我看到的顏色。」鍾芳玲看似無奈地說。

語透無奈之言,卻坐實了鍾芳玲對書的思考──是由細節所構成;細節將引領讀者進入更多的故事。書的最後兩頁寫她熟悉書店的消逝,而在消逝中仍帶有溫暖。「橘色」在此是餘暉,餘暉之後,夜晚之後,仍有明天。書也是如此,它們或因書店關門而四散,卻也飛向更多地方更多人手中;正如她所言:「消失的書店仍在我心底散發光芒。」

《四季訪書》的封面也有故事。鍾芳玲解釋,封面圖畫是英國18世紀末一位正走出租書店的仕女,她帶著一抹神祕的淺笑;這反映了當時書市的變化,閱讀在那時候逐漸普及。女子的笑容,或許是喜悅且期待於自己將翻開怎樣的一本書。由她領讀者看《四季訪書》如何展開是很有意思的選擇。「書店是互相對望的地方。」鍾芳玲這樣描述書店。人與人隔著書架在沒有書的空隙對望,人與書彼此也在對望。

接著,談起書裡的插畫,鍾芳玲從事務夾中拿出一本薄薄泛黃的書,翻開裡頭竟出現《四季訪書》的插畫,或者應該反過來說──那是1923年出版的濟慈詩集。鍾芳玲表示,《四季訪書》裡的插畫全都來自這本詩集。兩本書兩個時空因而銜接,或者對讀者而言,閱讀本就是超時空之事;上一刻你在濟慈筆下的夜鶯啼聲,下一刻你又身在史坦.貝克憤怒的葡萄園裡。《四季訪書》在鍾芳玲的翻閱之下,一頁就是一個故事。

書溯源之旅

《四季訪書》開啟「書女說書」新系列,有別以往寫書店與書店的人事,多了關於作家的故事──鍾芳玲走訪那些文學大師的故居,在他們的地盤看書也看風景,自己也成為風景。

鍾芳玲說作家是她的最終關懷,所以她邀讀者一起貼近筆下的作家。她自承追作家有如追星,走訪他們的住居或著名文學景點有個人過癮之必要。更重要的是,她帶讀者溯源;探訪作家住的地方,正是回到文學起點,不朽誕生之處。這是逆向的,且走且讀的旅程。

鍾芳玲說:「這是我對作者的興趣,能引出對作品有不同的詮釋。」「在場」感受作家之所以成立的種種,成為豐富作品詮釋的方法,而「我」的在場也成為閱讀時的一部分。接著,鍾芳玲描述她參加尤金.歐尼爾藝術節的如幻之旅。

尤金.歐尼爾為了專心寫作,搬到有如祕境的北加州山谷,在那建起「大道別墅」,躲進有三扇門的書房,為了隔絕外物,近乎自囚。如今,別墅旁的白色農倉成為藝術節時人們搬演他劇本的場所。鍾芳玲9月時有幸參與。她回憶夜晚時白色農倉掛上燈泡,在無聲而黑暗的山谷裡亮起,此外唯一的光線來自歐尼爾書房。這幅景象給我的美麗的想像是:讀者與作家相互輝映。追星也讓自己成為星辰的一部分。

書店裡的人

鍾芳玲說,現在她對有趣的書店已不再那麼感興趣,諸如社群網站、內容農場常流傳的世界最美書店,可能看了就忘,可能即使走訪過還是會忘。書店的人與人的書店,是她始終最有情的所在。

她提到英國皇家認證的海查德書店(即英國皇室專屬的供應商),在書店一隅放有幾張照片,以紀念兩位在書店服務多年的員工,鍾芳玲為之印象深刻。在此,書店的價值不在高上大的皇室盾徽與徽章,而在那幾張不起眼的員工照片──書店密切地與人連結,而它的員工不只是幫人結帳,同時也會給予顧客合宜的購物建議。

說到底,進出書店的人才是書店之所以成立的原因。有人就有故事,鍾芳玲還提到西索弄堂的書商閒來無事就會聚在彼此店裡,把酒閒談,同業之間或許有競爭有嫌隙,但更多的是豐富彼此人生的故事。

在書裡鍾芳玲提到,西索弄堂還有一家專營偵探小說的書店,書店主人靠精準的眼光選書,每每使該書店販售的冊數超過連鎖書店。這樣的經驗可以為台灣獨立書店複製嗎?關於這個提問,鍾芳玲的回答的第一句是,她不喜歡獨立書店這個詞。或許,對她來說沒有一家書店不是獨立的;任何書店都因為人的不同而成為「獨立」的存在。再者,鍾芳玲認為這關乎店主人的專業能否服人,要深耕成為社區脈絡裡的日常,以及一位好的或挑剔的類型讀者。

訪談期間,鍾芳玲不停請訪談地點的飛頁書餐廳員工為她拿來某本書,書到之後鍾芳玲信手拈來又是一個故事。告一段落後,我才知道這裡擺有許多關乎她著作的物件,例如讀者送給她的手工皂、用她的書封做成的酒瓶,以及某位中國讀者重新自製封面的「書話系列」,還因為不諳繁體字把她的「鍾」寫錯了……這些是書以外的故事,同時也是書的故事。「沒有故事的東西,沒有意思。」鍾芳玲說。

在《四季訪書》最後,鍾芳玲回顧她熟悉而已消失的書店,她看了好些間滿滿的書店變得空無一物。書店正在消失嗎?訪談的前幾天,傳出亞馬遜書店開實體書店的消息。鍾芳玲說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當書店消失了,讀者上哪去摩挲書呢?鍾芳玲的自信或許源於她的思考:書店裡有書,也要有人。人源源不絕,最後總會因閱讀在書店裡成為風景,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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