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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書與人】亮與暗的對照 - 蕭颯談《逆光的臺北》

2015/10/05 06:00

作家蕭颯。(果明珠/攝影)

專訪◎果明珠

新作《逆光的臺北》。

1995年出版《皆大歡喜》後,蕭颯(1953-)廿年沒有出版新書了,《逆光的臺北》做為沉潛復出之作,以冷靜犀利寫實為歲月的哀愁拉開序幕。談起廿年的暫停,蕭颯說:「不是沒寫,只是還沒寫好。」這些日子她其實寫了長篇、捨棄掉的故事有數十萬字,她說:「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將時光拉回廿年前,當時的她幾近一年一本書,「以前應該就是所謂的創作欲望很旺盛吧。」那個「以前」約是她的二十五歲至三十五歲:教書、結婚、生子、離婚、寫書、寫劇本。當時的她便寫盡了少年、父子、愛情、婚姻間的種種荒涼。不斷反覆外遇的丈夫、遲暮之際找到第二春的妻子、智能障礙的孩子與家庭、堅信不被父親所愛的兒子與兄弟、戀上少女的小鎮醫生與氣急攻心以致中風的妻子⋯⋯蕭颯的小說向來沒有「壞人」,也沒有「好人」,處處是社會中典型狠得下心腸的「人」。《逆光的臺北》結束了讀者廿年的等待,拉出廿年的歲月故事,讀起來處處熟悉,卻也處處驚悸。

焦慮與悲慘從不特別

《逆光的臺北》書中寫到臺北房價高漲、薪資低廉、工時冗長、新聞喧鬧,看書的同時好像也在觀賞一場凌遲拷問,同在臺北生活的我們跟著角色也一起被削得愈來愈薄,彷彿消失在各種煩惱裡。「我覺得這幾年的新聞把臺北人弄得很焦慮。」蕭颯說。而焦慮,也正是這本書一路跟隨著各種懸念持續推疊出的閱讀感受。「小說寫的就是人,人離不開衣食住行。而住房的公平正義,也是目前臺北很大的課題,所以房市成了我想書寫的主題之一。」正因為這樣,她在這本書裡不只呈現出房價問題,更呈現出困難寂寞痛苦掙扎;這種種皆被埋進公園豪宅背面即將被拆遷的老舊國宅陰影底下,陳舊與貧窮所發出的難聞氣味連心碎都顯得油膩。故事則代替時光流轉,播放起一齣人生電影,將貧富兩極的各色命運放置在觀眾眼下直播:木板隔出的房間曾經住著因懷孕嫁人、不愛丈夫反狂戀初戀情人多年的女主角,看到報紙上的情人與富豪千金結婚後,她竟牽著女兒走向自殺。而未遂的死亡卻仍不夠她完成自我療癒,數十年如一日,儘管幾乎從未有過聯繫,她仍舊天天守在愛人的公園豪宅樓下,用她的方式跟愛人建立聯繫。幾近永恆的「糾纏」構成了這本小說的都市傳說。

蕭颯認為,「人類雖已經完全從網路時代進入裝置時代,現在更成為雲端時代。變遷的不只是女性,甚至男性,甚至全世界人類都有了不同的生活方式,及大不同於從前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但就算如此,男女愛情這塊深不可測的部分,眷戀、妒忌、欲求⋯⋯卻仍然因人而異地繼續糾纏。」糾纏也許是以瘋狂的舉止呈現,但也有可能以各種形式使人深陷其中。正因如此蕭颯希望將這些問題、情感寫入小說,「雖然不能解決問題,多半只能夠提醒。」她相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成長背景,不同理念,不同人生」,因此在處理這些角色時,蕭颯都「盡量對每個人物的人生選擇,只做敘述不做褒貶」。透過小說,蕭颯呈現出社會對比、命運差異,但她所要強調的始終是我們所擁有的相同的人性。

「回首以前,我們小時候沒這麼焦慮,住陽明山的有錢人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就買自己買得起的房子就好啦。」蕭颯說,現在的臺北對於生活在其中的個人,也許買得起的房子的確是愈來愈少,但這不是歷史中第一次不景氣,想必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這些我們焦躁怨懟,叨念最好的年代已經過去、人心可測的社會新貌,其實在她看來,「都不是『愈來愈』,而是人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種種荒涼可怖不只是小說所呈現出的社會癥候,更也不是時代的偶發現象,反倒像是一再重複的歷史故事。「應該都是要向前看的,但有人就是逃離不了,太執著了。」正因為那股「執著」糾纏著我們,使得我們每天仍舊倉鼠般跑著同樣躁動的步伐,發生同樣悲慘的故事,也因為這樣,故事一如歷史永遠承載荒涼。

認清自己才能了解他人

蕭颯雖寫糾纏,卻不鼓勵糾纏。她說:「我相信托爾斯泰說過的,能夠了解一切,就能夠原諒一切。因為了解,所以原諒。」說得容易,但真正了解又談何容易。蕭颯坦言自己的了解也曾走得辛苦,多寫小說少寫散文的她,只寫過一篇散文〈給前夫的一封信〉。談起為什麼寫,她坦白地說:「實在想寫呀。」書寫其實也就是了解與體諒。透過小說,蕭颯了解別人的生活,而透過散文,她走向原諒。不過小說給予的不只如此,因為寫作,同時也希望自己是一個「盡量正面、沒有標籤、持續反省」的人,蕭颯很清楚地指認自己,「小學老師其實也就是一個小中產階級、布爾喬亞,所以透過寫作,我希望可以在小說裡頭了解別人的生活。」她選擇在日常生活不時半刻意地坐上大眾運輸工具,跟著公車遊路看人,觀看各式各樣的人,聆聽他們煩惱,陪伴他們喜悅。她說那是「最基本的了解」,站穩腳步關心各種不同的社會階層,想像書寫、閱讀體認,也許如此社會上各種人可以一起練習原諒階級與差異,彼此和解與諒解,也或許因為如此,我們都可以又一次地重新愛上臺北。

談到臺北,蕭颯說除非不得已,一生幾乎沒有離開過。有著「離開臺北焦慮症」的她,在小說裡寫到「臺北有很多樣貌,每個人依據自己的生活,看見的只有自己熟識的那個臺北,其實它的層次多到數也數不清,看也看不完」。這樣的臺北令她著迷,也令她捨不得寫完它,更不捨與它分離,因此未來的她,也許將會繼續書寫臺北。她說人會老,可是都市的面貌會愈來愈年輕,臺北如同許多的大都會,將更包容萬象,愈繁華茂盛,而繁華底下必有其陰影,這些都將成為往後她想要繼續呈現的各種有骨有肉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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