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感謝狀 人魚不唱歌

林津羽

妳聽母親說過帶孩子不敢生病的言論，總覺得有些天方夜譚。生病與否，哪裡是常人所能控制。

一大一小，一病就是一週，生活幾要停擺。妳自然知道這是感冒的進程，卻無法想像幾十年前幾個孩子輪流掛病號，會使母親焦頭爛額到什麼樣的程度。童話故事裡的人魚公主犧牲了聲音來成就愛情，又如果她產下孩子該怎麼唱搖籃曲呢？病裡，孩子央妳唱歌時，妳喉嚨痛得厲害，忍不住如此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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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一個孩子就夠妳累的時刻，四個孩子再加上忙於生計的男人，生活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年輕的新婦究竟在想些什麼？妳那些遙遠的、快樂的童年，總交織著母親的血淚與白髮，可是彼此都記不清也說不出了。

妳的母親也病了十來天，護妳前往急診卻如妳幼時模樣，一句不吭地握著妳的手。母親是擊敗病魔的戰士，哄騙了軟弱的妳，兀自遊走在醫院裡張羅。妳自我催眠母親都是堅強的，卻壓根忘記妳已為人母的事實。其實病魔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母親，她在返家後打著點滴，一點一滴地拾回元氣。

妳催著家人看顧妳的幼女，而妳是母親的么女，三十年過去，有些東西沒有過去。在那個當下，妳懂母親那句不敢生病的口頭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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