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小傳 藏著祕密的男孩

牛媽

長空澹澹的午后，原本是最適合進入夢鄉的時刻，然而心頭始終被一事纏繞，在那雙深邃憂鬱眼神的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祕密？

第一眼看到小方，很難忽視他那超齡成熟的舉止，陰鬱憂愁的神情搭配在一個小學五年級的男孩身上，顯得有點突兀，整身散發的老靈魂氣息，讓你直覺反射：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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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探究竟其實不難，但是開門見山地詢問，往往會將最根本的答案伊于胡底，旁敲側擊的方式，也只是片段的情節，離完整的全貌總差了一截，所幸我打開校務行政系統，翻閱著輔導紀錄，爬梳過去中低年級導師書寫的文字線索，我屏氣凝神讀著螢幕上的每個字，跌宕起伏的情緒只有在換氣的空檔才能得到舒緩，這時我才明白為何「甜蜜的家庭」這首歌對很多人來說，是不可碰觸的禁歌，歌詞裡的典範家庭模式是很多孩子希冀，卻難以探囊的天堂。

原本有如童話故事般被幸福金粉灑下的美滿家庭，其完整性在父親出軌的那一刻，逐漸陷入窟窿中，變調的氛圍，讓人間又增添一對怨偶，當家族成員不再歸隊扮演他們原本的角色時，小男孩必須一夕之間被迫割斷臍帶做大人，這也解答了為何每次學校發放要填寫的資料，都由稚嫩的筆觸來操刀，原來他必須一人分飾多個角色。早已扭曲的家庭鋼索，形塑了小方過度早熟的個性，輔導紀錄上洋洋灑灑的傷痛註記，是不堪回首的記憶，他其實每天都要帶著變臉面具去面對他的境遇，畢竟不是專業演員，日子久了，疲乏的表情成為他的最後臉孔。

「小方在紛至沓來的未來日子裡，會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自己成長中的難題？」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在電腦前發呆半晌，原來我在尋找可以打開小男孩心鎖的鑰匙，然後搭起一座信任橋梁，讓失衡的童年光彩慢慢歸隊，但願在他的故事裡，因為有我這個不佔篇幅的過客加入，得以慢慢地走向一個歡愉、明亮的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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