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雜貨舖》第二件事

◎芹角澤

朋友的狗因為年紀大的關係，開始有心臟、關節等等的疾病。他勞力苦心，早起帶牠去最好的獸醫院看診。前陣子，朋友語帶沮喪地說，醫生希望他有心理準備，身邊有經驗的朋友們則希望他考慮將牠安樂死。

「其實每天看牠這麼痛苦，已有心理準備，可是說到安樂死什麼的，還是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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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說起來總是那麼容易。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部影片：一位警察在辦案過程中成為罪犯的眼中釘，對方殺了他剛剛破鏡重圓、重修舊好的前妻。警察很氣憤，去找一位殺手，尋求報仇。殺手跟他說：

「復仇是一條不歸路。」

但警察執意要做到，最後，他成功報仇，但心裡的傷痛沒有被填平，反而相當空虛，殺手又對他說：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帶走悲傷，只能找到一個方法與之共存，你會做噩夢，你會哭泣，它會變成每日夢醒後的第一件事，直到它成為第二件事。」

我想，無論朋友最後抉擇的是什麼：讓牠自然老死或者安樂死提早結束痛苦。剛開始的記憶都不是快樂的，它是一個失去所愛的必經過程，只能讓時間慢慢帶走它。直到悲傷成為第二件事，以往相處的快樂回憶，成為第一件，最重要的事。

不過啊，別人說起來總是那麼容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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