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小景》可怖的早餐

◎曉晴

一早出門運動完，在回家途中瞥見新開的一家掛起健康素食招牌的小店，心想試試這家，以後打不定主意早餐要吃什麼時，也許可以多一個選擇。

走進屋內，赫然發現在桌子底下躺著一隻四腳朝天的蟑螂屍體！室內擺設凌亂無序，感覺好像那家店在前一刻還是久未整理的住家似的，因為餐桌與餐桌間不協調地擠著一輛小孩的三輪車。理智告訴我，還是快閃人為要，這家店沒有什麼可期待的；但一方面又感情用事地認為，既來之，則安之，不過是頓早餐，幹嘛非搞得自己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這樣雙方豈不尷尬？況且人家既然有膽開店，總不可能端上難以下嚥的東西吧？最後聽從感情的使喚坐了下來，點了一份南瓜煎餃與餛飩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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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接受點餐後，卻是先去打開收音機，播放某宗教團體濟助國外不幸家庭的義行，早餐入口之前，先以全世界的苦難故事當佐料。煎餃上來一口咬下，油滋滋作響，一面的外皮沒熟，另一面竟是焦黑，不但奇鹹，味道又噁心至極。我懷疑煎餃用的油會不會是昨夜煎過魚的回鍋油？因為有股怪異的魚腥味一直衝上腦門。煎餃既已證明失策，那就喝餛飩湯吧，但是那湯上面浮著厚厚一層令人怵目驚心的油，雖說老闆娘不惜重本倒下那麼多油，我卻是無福消受。

匆匆結完帳正要離開時，一位男客走進店內，相信餐點上桌後要不了多久，他也會留下幾乎紋風未動的食物，自認倒楣付錢走人的。我寧可相信店家不是黑心，只是既無好手藝，為何自不量力就開起店？難怪都已經八點多，還只有我們兩名「走不知路」的顧客上門，而且絕無可能再光顧第二次。身為顧客，是不是也有責任去告訴店家，為什麼她端出來的東西幾乎都是原封不動嗎？仔細想想，對店家毫不留情挑剔的「奧客」，或許才是好顧客，因為即使是知錯不改的店家，就算是生意失敗收攤了，至少也會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像我這種因為怕尷尬而選擇息事寧人的，其實不是好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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