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想區》蒙面者

◎草祭雨林

空氣裡漫著一股不安的情緒。冰冷中微微的躁動。彷彿有什麼即將引爆。

我坐在空間內，眼珠子不安地左右擺動。放眼望去都是白牆，白得很無暇，白得毫無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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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鑽的聲音從我的背後揭開序幕，這是一個讓人坐立不安的開始。「不要！不要！走開！」他叫。哭鬧尖叫混雜著吱吱響的鑽頭聲迴盪在冰冷的空間中。「不要動！一下就好！不會痛的！」蒙著面的人們拿著各種怵目驚心的凶器步步逼近。他知道他躲不過，因為他已經完全被蒙面者制伏到絕境，即使用力掙脫也無法躲過這場浩劫。他的叫聲哀嚎接近崩潰邊緣──沙啞、竭力，像是可以撕破自己的靈魂。「哇啊啊—！」最後他一命嗚呼。我知道與我素不相識的他戰敗了。

我不敢回頭看，這一切實在太瘋狂！我摀住耳朵，接下來什麼都聽不清楚，耳膜邊混雜著背後交戰的嘶吼，自己大得駭人的心跳聲，還有牆上的鐘秒針分針的腳步聲。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成下一個他，成為蒙面者手下的被害者，但我自己明白那一刻是不久之後。一股涼意從我的頭頂，流過脊椎，在雙腿間分開，分別流入我的腳底板。連吞咽口水的咕咚聲都成了轟轟巨響。就在這一刻，我被宣布成了下一個受害者。

「下一位，蔡小姐，請進八號診間。」我知道我的臉蒼白得可以讓我站在牆邊有完美的保護色。在蒙面者手下的注視之下我拖著自己的身體起身，走進剛才背對的房間，面對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健保卡有帶嗎？先含一下漱口水，醫生馬上來。」凶器們在我眼前一字排開。

治療椅緩緩躺下，頭上那盞治療燈亮了。蒙面者開口，冷冷地道：「嘴巴張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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