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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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告解室》對不起,小白兔

2014/08/31 06:00

◎陳語

我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一次逢年過節,想和姊姊去逛廟會,因為家裡宴客,爸爸忙得無暇陪我們,所以給我們500元,讓我們和幾個朋友去走走。路邊大多不外乎是打彈珠、吃燒酒螺和我最愛的醃芭樂,可是回程的路上,一攤賣兔子的攤位吸引我的目光,姊姊看了我一眼,大概知道我想要養一隻,於是也沒多說什麼,就付了錢,最後兩人偷偷摸摸地提著籠子把兔子帶回家。

我們沒敢讓爸爸知道買寵物這件事,說了怕他要責備,於是我們把兔子放在床底下,趁著爸爸去上班時把牠放出來,讓牠在房間裡跑來跑去,然後再放回籠子裡,餵牠吃飼料。就這樣大概和牠相處一個禮拜,也不知道幫牠取名字,總是摸一摸牠,陪牠玩,然後再心滿意足地將牠關起來。

兔子很溫馴,不會叫也很乖巧,白絨絨的毛摸起來又軟又舒服。牠才巴掌大,每次抱著牠,總想等牠長更大時,要給牠買更大的籠子。

然而,事情不是每一次都能如自己想像中這麼的順利,特別這還是小孩一竅不通,擅自私下養寵物的經驗。

有一天放學回家,我脫下鞋子放回床邊時,突然看到兔子不太對勁。牠癱長了身體,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籠子裡。我膽子大,用手去戳戳牠,發覺硬梆梆的,才知道牠死了。

「小白兔死了!」我和姊姊慌慌張張地哭起來,不知道究竟做錯什麼。

一個小動物的死對兩個年紀還很小的孩子來說,是一種很大的衝擊。特別是,當妳用心地照顧牠時,卻還是發生這樣的不幸,沒由來的愧疚感,著實很深。但我們不明白,怎就這樣死了呢?

我們都很難過,但爸爸就快回來了,場面總是要收拾的。於是姊姊找出一個塑膠袋,將兔子裝進去,然後由我提到我們家的後院,打算將牠埋葬。在那裡有一些泥土地,我看看四下無人,就用從爺爺房間裡偷拿出來的鏟子在土裡挖一個坑,把兔子埋了進去。覆土前,我再看牠一眼,才發覺牠眼闔了一半,嘴露出了兩顆大大的門牙對著我,模樣很是無辜。我蹲在那兒,把土弄成一座小丘,然後緩緩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也許是鬼故事看太多,那一段時間常以為兔子會回來找我們報仇,但其實沒能讓牠好好長大的內疚,甚過於心裡那些無知的害怕。

事隔多年,我對小兔子突然去世還是感到很不解,我究竟做錯什麼,而使得牠無法存活呢?後來一次在朋友家作客,看到她也養一隻兔子,我瞧了籠子裡的水碗一眼,才恍然大悟──我的兔子只吃乾的飼料,牠不會叫也不會抗議,獨自悶悶地承受一個禮拜,難怪最後受不了,就這樣無辜地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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