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頻道粉絲團
限制級
您即將進入之新聞內容 需滿18歲 方可瀏覽。
離開
進入
根據「電腦網路內容分級處理辦法」修正條文第六條第三款規定，已於網站首頁或各該限制級網頁，依台灣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規定作標示。 台灣網站分級推廣基金會（TICRF）網站：http://www.ticrf.org.tw
【自由副刊】叩應
◎許翔程
記得與父親晚年在美獨住的一段時期，父親每晚必要消遣便是李濤所主持的call-in節目「2100全民開講」。父親每每邊看邊罵，愈說得愈血脈賁張、氣憤不平，偶爾又來一聲「噯――啊」長笑歎，搖著頭，眼睛卻是死盯住了螢幕，「他ㄇㄚˇ的台灣真是完啦！」氣勢好不盛勃。
那時因聽煩，每次開罵，就跟父親說：「那你叩應啊。」咦，這雙耳朵是聽而不聞的。你等於站堵了牆說話。可憐。半聾的父親盯住了開得轟瓦震礫的電視，沉默著，不知納收訊息否。
有一次，父親竟破例了，求援多多啊！快來幫我撥個電話。
爸拜託，長途耶。
你打，你打。一味指向李濤頦下一大長串數字。快點，快點。
占線。打不通。（原來父親並不是唯一的一個，也並不是第一個。）
又撥了幾次。最後接了，是電視台留言。父親那晚看的不是現場直播，而是重播。
那時出現在父親臉上的神情，怎麼說，不是理論的激動，不是笑嗔或怨怒，亦不是如常的輕蔑感歎，而是一種近乎少年首次進入青春期無能預料亦無法自控的生理反應的對自己之尷尬，和一種微妙的迷惘。父親像做錯事般，一言不發地又坑回沙發裡，之前焰氣若火爐一關，「啪」，形消於無。一個人被現實打敗了。
幾年後，同樣的表情，竟又展現了在安寧病房床上剛甦醒的父親皺萎峋瘦的臉上。羞澀，迷惑。如孩子一般。
「這兒有電視看吧？」父親問。●
網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