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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伍軒宏/【和解書】 安妮霍爾

2019/05/06 06:00

◎伍軒宏

《安妮霍爾》得到奧斯卡四項大獎那夜,伍迪.艾倫並未出席典禮,留在紐約表演爵士樂,吹黑管。輪到東部上映時,如果沒記錯,尚未上大學的我,在花蓮市溝仔尾豪華戲院看的,觀眾不少。

可是看不懂。或許是無法認同偶爾面對鏡頭講話的伍迪.艾倫,或許由於紐約與花蓮迥異,或許因為不能體會片中愛情調性,感到巨大隔閡,帶著滿滿疑惑走出戲院。

《安妮霍爾》之前,在電視上看過《傻瓜大鬧科學城》,之後陸續看了《拿了錢就跑》、《曼哈頓》、伯格曼式的《我心深處》、後設的《開羅紫玫瑰》等,艾倫產量多,但《安妮霍爾》始終是個障礙。一直等到住過紐約之後,才慢慢跨越。

當然,沒有紐約經驗也能感受紐約背景的作品,透過想像。《熱天午後》的紐約、《霹靂神探》的紐約、《女煞葛羅莉》的紐約,沒去之前就覺得夠酷、夠凌厲,充分彰顯電影情節。伍迪.艾倫其他紐約作品,也沒問題。唯有《安妮霍爾》,我需要實地體驗,因為它太「在地」。

片中所呈現,紐約式自虐幽默、自嘲,紐約客的神經質、焦慮,大蘋果生活瑣事的小折磨,小知識分子出入書店、學界、影藝界、精神分析的生活形態,紐約客到外地之後的慌亂無能(後來被《歡樂單身派對》、《欲望城市》複製),要融入紐約之後,才懂得欣賞,對我而言。連怪咖型男女主角人物,也要到了那裡之後,才能接受。

幾年前,為了準備「愛情電影與愛論述」課程,仔細一幕幕檢視《安妮霍爾》,再度感動,確定距離不再遙遠。中性打扮的黛安.基頓演出安妮霍爾,以嶄新方式刻畫女性自覺。伍迪.艾倫風趣呈現男性的無知、無主、抗拒,與最後的學習、接受。片尾,在曼哈頓上西區林肯中心旁,兩人重逢,事過境遷,回憶往事,無比雋永。●

■【和解書】隔週週一見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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