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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楊智傑/2018
◎楊智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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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和小寧重逢在深夜
異鄉的公共澡堂
疲困肉身
氤氳水體,黑暗中一個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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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滅著,但逐漸與我們無關。讓一場輕度颱風
輕擊水銀燈
廢漁寮
狹巷、晚報、小旅社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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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駛遠的垃圾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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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抵我們個人歷史的邊境。2019
小寧在床頭熄菸
忘掉她幸福的鬥爭、日常的算計,「詩畢竟只是詩
生活畢竟
不只是生活……」我看著靜音螢光幕
徹夜閃爍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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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最後的遊行。2019一代人對話
沉默
對話同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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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沉默使一切對話永不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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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捕蚊燈外,顛仆飛蟻
向前
向後,不會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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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2019我仍在一個新世界掉頭
像感傷的炸彈客
不忍搖醒
身旁,佯睡的逃票者──車軸傾覆,白雲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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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幸福的確切意涵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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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小寧離開了我。我的頭髮已長
心已迷惘
記憶似有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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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只有曲速遠離的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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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眼,來到眼前的一切就都是折射了
當歷史的天使
站滿
不再有我們的月台,小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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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發生過
就不再帶來美麗與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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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了,小寧。如果我不是妳最後的旅行
願長夜無盡,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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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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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這座小島再感覺不到地震,就是你的手從
我的手裡移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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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遼闊世界就要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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