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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性異言堂】〈情字這條路〉最後一次旅行:愛的等號

2018/01/07 06:00

(圖/達志影像)

文/艾格妮絲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人作伴,做最後一次旅行。他彎腰駝背走不動了,我放慢腳步並肩走;我喪失視力看不見了,拉著他的袖子,安心前進。在那次與那對來自歐洲的老夫婦的偶遇後,我偷偷幻想著。

一個禮拜瞬間消失,又發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思緒的空檔老是想著那對來自歐洲的老夫婦:後來在台北過得好嗎?走不太動的太太能夠負荷必須不斷步行觀光嗎?

那個假日的夜晚,在咖啡廳寫功課,聽到老夫妻在角落嫌空調太冷,忍不住主動問他們要不要換位子?「我們昨晚坐過,整個空間都一樣的,沒關係。」

在旅店咖啡廳工作的溫暖女子說,他們初抵台北時,問路遇到不會說、不敢說英文的人們,連捷運車票都搞不清楚該怎麼買,後來她熱心地寫好中英文兼具的問路紙條,查好前往觀光景點的公車路線,幫助他們順利在台北自由行。

臨走前,溫暖女子又跑去幫老夫婦買沒買到的茶葉,作為台北行的紀念,老先生感動得娓娓道出:「雙方都是第二度婚姻,由於妻子走路很吃力,這將是最後一趟旅行。」此行到泰國看望老先生的兒子、到香港探訪老太太的姪女,順道逛逛只在電視上見過的台北。

我老是記得那個忙著在手機上寫稿的晚上,左前方七十五度角落吃飯的老夫婦一臉疲憊,累得連話都說不太出來,安靜地面對面用餐、作伴。

看兩人的模樣,年紀應該都在八十五歲以上,前面人生有多少苦勞或風光,這一刻都不再重要。有個人在身邊,隨時呼喚、隨時作伴,愛情靜默迴旋。

我在路上走來走去,見過無數青春正好、肌膚散發光芒的情侶,遇到年輕力盛、初組家庭、育兒工作團團轉的夫婦,或是優渥初老的熟年夫妻,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對人生近黃昏,飛來台北做最後一次旅行的歐洲阿公阿嬤。

生命最後一次探險、迷路、焦慮,曲終人散時,仍在身旁的人,就是愛的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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