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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張堃／菜市場聽海頓
◎張堃
人聲嘈雜
又擁擠
高揚的叫賣聲
夾著伴唱機傳出的流行歌曲
遠近相互呼應
而一句沙啞的歌仔戲
不知從哪個角度
以拋物線落在稍遠的魚販
旋又彈回菜攤子
再跳到賣肉老闆油膩的瞌睡中
幾個婦人緊接著
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唱起來
突然擴音器一陣疑似惡作劇的巨響
轟然掩蓋了吵鬧的市集
而來往人群仍照樣大聲喧譁
這時，無論聽或不聽
調頻音樂電台正透過擴音喇叭
高分貝播送
Ｇ大調第九十二號交響曲
現在已經進行到第二樂章了
照樣無人驚訝
也無人在意
吆喝聲
更是照樣規律地
烘托著那幾首台語懷舊老歌
直到海頓的旋律
微弱得再也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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