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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副刊】渡也／到埔里看一棵樹
◎渡也
和這棵樹第一次見面
很尷尬
它居住的環境也感到尷尬
我問起它的童年往事
它的記憶已模糊如遠山
那是一千兩百多年前
李白與杜甫的時代
．
全台年紀最大的
這棵茄苳樹
活得愈久
老友凋零愈多
如今只剩下土地
從未離棄
．
身邊大石頭上刻字頌揚它
老神在在
庇蔭萬代
附近茄苳樹王公廟也敬仰它
從植物界被拉到神的國度
它感到不自在
．
周遭有三面房子團團圍住
擋住它的視線和呼吸
另一面是尷尬的鐵門深鎖
不許出門
窄小的空間
孤獨卻是相當遼闊
．
神
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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