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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小景〉 微光
@馮啞
很冷。我拉著風衣迅速走過街道。
節日剛過,馬路空蕩蕩的,都沒什麼人。紅綠燈在柏油路投出詭譎的顏色。
路過車站,幾個人三三兩兩,或躺或坐,地上鋪著報紙、不知哪裡撿來的墊子,他們身上都穿著單薄的衣物,有的著吊嘎,有的還赤著腳。睨著眼看我行經,目光銳利,我的腳步突然沉重起來。
「喂!」其中一人突然站了起來,我的心漏了一拍,但他不是朝我走去,而是朝向另一人。
他先是推了他一把,一人後退,兩人起了爭執,局勢一觸即發,我的腳像是黏了漿糊,目光無法移開,夾在中間不知所措,我該怎麼做?我可以做些什麼?
陰暗的角落有一名叼著菸的大叔,他像是注意到了我,我們目光交會一瞬。他朝我揮揮手,示意我離開,要我別多管閒事。
「沒關係的。」他無聲道。
綠燈亮起,我踟躕不前,他繼續揮著手,拉扯與叫喊似乎變小了。我越過斑馬線,仍不住回頭望,只看到了幾個遙遠的身影,和一點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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