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散文 午後的等待

張玉芸

下午走進郵局的時候，裡面有一些等待的人們，我要寄掛號信，抽到的號碼是六十九號。長長的櫃台上只有二人在服務，其中一人是辦理護照的櫃台，所以基本上負責郵務的櫃台僅有一人。現在輪到六十號，櫃檯前有燈號提醒，等了很久之後才換成六十一號，動作非常，非常，緩慢，好像蝸牛移動。

為迎接這場漫長的等待，我決定找一個座位坐下來。這時候我注意到隔壁的這一位老人家，頭髮灰白而稀疏，眼鏡底下的眼睛裡有一些寂寞，我們都在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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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是幾號？ 我是六十九。」我亮出號碼牌，表示誠意。

「我很早就已經辦理完畢了，我在等計程車。」老人說話口齒不清晰，好像中風過。

「你怎麼來的，也是坐計程車嗎？」我問她。

「是啊，自從八年前……我外出……就需要靠計程車了。」老人眼睛看著前方努力擠出這些句子。

八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她說不清楚，我也聽不清楚，但是我也不需要多問，這件事情必定是一件傷心事。

「那麼你住哪裡呢？」我關心詢問。

「我住在……」老人家講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話，然後看著我的表情說，你不知道那裡喔。

我確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因為老人家說話困難，聽不清楚的部分也就作罷， 畢竟這只是閒聊。我對她微笑。

「你還需要等一陣子喔。」她看看我的號碼。

「是啊，你呢？你的計程車幾點來？」

「三點半會來。」

我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三點二十分。

我們安靜坐著，繼續等待。

後來她看看手錶說，「我先走去外面等待，或許計程車會早到。」

我看著手中的號碼，突然理解了，人生就是不斷地等待，不管你是在郵局裡面還是郵局外面。

等待時，腳步停下來，我們在忙碌生活的隙縫裡，增加一些思考的空間，散播一些關懷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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