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性異言堂】〈失戀情歌〉守不住的承諾

文／池田嵐

往桃園機場的路上，妳握住我的手，偏頭看往窗外。

計程車司機埋怨塞車，不滿的言詞間，穿插著政治色彩的評論與提問，我無心而隨意應和，在乎的，是妳身體的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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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的時間愈來愈近，我卻私心地希望此刻交通癱瘓，但車還行駛，即使是龜速。

進入航廈，妳的家人已在等候，妳快步向前，一一相擁，只見妳的父母紅了眼，而背對著我的妳，肩上滿是起伏的抽蓄。

航空公司的廣播，催促了，我提起行李去幫妳劃位，希望親人能給妳多些撫慰。

眾人的關懷下，我只得站在外圍，通關了，妳回頭招手，我才想起，剛剛那一陣忙亂，我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跟妳說。

凌晨，回到住處，枕間隱約聞到妳留下的髮香。

但那天，我守住對妳的承諾，沒有哭。

相戀多年，糾結在，妳嚮往大學畢業後出國求學並定居國外，而我，無法割捨單親撫養的母親，分分合合的摩擦，情雖濃，但改變不了，仍已生離。

2016年，夏。25年過了，第二次踏入桃園機場，臨櫃辦好手續，準備飛往陌生的國度，妳的第二故鄉。

候機時，重讀妳託人輾轉給我的信。

罹癌的妳，走了。

這麼多年，妳切斷信息，沒想到這最後一面，卻是死別。

對不起，我失約了，淚就是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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