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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兩性異言堂】〈愛情這檔事〉每一分愛 都感謝
文／艾格妮絲
「當我們能多得到一份愛時，就算是賺到了。」新手爸爸工作、育兒兩頭忙，聊起觀察到的職場、家庭人際相處，有感而發。
沒有結過婚的我，那幾天很納悶關於伴侶相處，是不是必須「要求」、「教育」？剛滿20歲的大學生說：「最討厭人家管我了。」三十而立的男子則直言歷任女友中的最愛，就卡在凡事查勤，「難道在家睡覺也要報備！」最後再愛也說了拜拜；新手爸爸的答案是：「婚姻裡不可能沒有妥協，任何事都只想貫徹自己意志，絕不轉彎的人，只能單身或當單親父母，人與人相處，讓步了幾分、又配合了幾分，對方一定感受得到。」
不知道為甚麼，明明活在2016，望著窗外的北門城，想起1970年代外公外婆的相處。個性南轅北轍，花錢方式幾乎完全相反，老是嚷著自己身體不舒服的外婆，有一天醒來躺在床上百感交集地說：「妳阿公出門前，又拿出一點錢給我。」至今仍記得那天的晨光，淡淡的薄霧，仿彿輾轉難眠的長夜終於過去，彼此找出新的平衡點。
他們生在20世紀初，外婆還活到了21世紀的開始。印象裡，外婆很愛東買西買，外公的薪水非常有限，中年的我揣測當時生活只是上班下班、看書報、買茶葉的外公，應該在每次交給外婆家用之餘，還另外存下一點錢以備不時之需。他們給了我一個溫暖的童年，但相處一定也會有拉扯，在那個不可能有人倡言「獨立個體」的時代，不管對方的作法如何不順己意，彼此仍視對方為人生的一部分。外公驟然去世時，外婆親暱地寫信給外公，抬頭只寫著外公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在沒有人認為老年人也有愛情的舊日。
每天在城市裡聽著許多人的故事，恍然明白，不管在哪一個時代、不管在哪一個角落，相愛兩個字可以恆長，其實並不是因為誰馴服了誰，而是互為對方的鏡子、映照出彼此的心靈，互相傾訴、互相傾聽，在沒法事事如意、一帆風順的生命裡，繼續勇敢往前走。
「因為有你，每一分愛都感謝。」在我死之前，也想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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