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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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圓舞曲 神有話對我說

2016/09/24 06:00

以琳

和朋友坐在小吃店門口,剛點完餐點,突然有個年約六七十歲的阿桑從騎樓的另一頭竄出,伸出顫抖的手,步履蹣跚緩緩靠近客人,乞討零錢。

朋友向我擠眉弄眼一番,警報開始,意思是提醒我,現在社會上很多騙子,擅長苦肉計博取他人同情,別上當了。於是我們用餘光監視著阿桑,一旦她靠近我們的桌子,我們便假裝很忙專注滑手機,沒注意到她的存在。於是阿桑很識趣地轉往他桌客人乞討。我暗暗地觀察著她,發現在這條美食街道上,騎樓下一桌桌的客人,沒有人抬頭搭理她。

後來警報解除,朋友抬起頭來嘆口氣說,真的很掃興,只是想要好好享受一頓美食,也要被打擾!現在興致都沒了……。阿桑佝僂的背影逐漸離開我們的視線,我腦海中卻不停播放著Phil Collins的Another Day in Paradise,彷彿歌詞裡的女孩向我走過來……

她說:「先生,你能幫幫我嗎?」

「天氣很冷,我無處容身,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住下來?」

男人繼續走著,沒有回頭 ,假裝沒聽到 。

在過馬路時吹起了口哨 ,好像對自己經過那裡而感到丟臉……

突然我心裡有種愧疚感油然而生,或許阿桑她真的需要幫助,需要溫飽三餐的救命錢,為什麼我不願意給她溫暖的手?只因為朋友說她可能是騙子,這先入為主的偏見,扼殺了我的憐憫之情嗎?那時,阿桑落寞的身影一直倒映在桌上一盤盤佳餚美食,我卻食不下嚥。於是放下筷子,追了出去,在行人中找尋阿桑的身影。

那時阿桑正在一群高中生中,尋求幫助。我拍拍阿桑的肩膀,給了她些錢。只見口齒不清,說話有點漏風的阿桑,很難為情地接受我的幫助,原來沒有門牙的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當下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我和其他圍觀的人一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只能無比尷尬地逃開,心裡不停OS著,Oh lord, is there nothing more anybody can do. Oh lord, there must be something you can say.那時心裡沉重有種想哭的感覺,阿桑踽踽獨行的身影,道盡多少人世間的落寞與蒼涼。

朋友說,阿桑真幸運,能遇到願意幫助她的人。我想,不是她幸運遇到我,而是悲天憫人的神有話要對我說,透過與阿桑的相遇,將逐漸被理性邊緣化的憐憫之心找回來,相信需要被幫助的人的求救,是真實的。縱使在這充滿爾虞我詐、詐騙事件層出不窮的社會,人無可避免會遇到欺騙、詭詐,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逐漸式微,愛心趨於冷淡。我仍相信有愛人如己的心就有正面影響力,有人飢己飢的生命態度,就可以重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溫暖周遭一切。

別吝惜自己的愛心,適時拉人一把,伸出援手,哪怕付出的只是零錢銅板,不足掛齒的小錢都是對需要幫助的人,成就一件意義非凡美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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