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親子】〈折翼少年〉太聽話 也不見得好

文／王錦萍

「你怎麼就這麼聽話呢？」

面對司法處遇的少年，常常聽到難以正常邏輯去理解的情形，可是深究背後，卻又如此有跡可循，傳統的教育方式總是要孩子聽話，而不是教導判斷；要孩子死背公式，而不是理解之後運用，「聽話」成了魔咒，令人唏噓不已。

一般遭受司法處遇的孩子因為案子本身帶來的巨大衝擊，或因為判決，還有跟家人隔離，再加上鐵窗之內的壓力非常大，他們莫不是一張張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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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少年特別安靜，低眼垂眉，慢慢的，我與他有一丁點兒互動，終於眼睛對上眼睛，有來有往的對答，然後他能主動傾訴長長的心事。他的個性溫和內向，在家在校都是聽話的孩子，沒想到這個大人眼中最放心的優點，卻成了影響他人生至鉅的關鍵問題。

朋友拉他去參加聚會，他聽話了；要他上不認識的車，他照做了；沒想到後來捲入其他人的紛爭而不知道怎麼脫身，於是一步步受人操縱，耳朵聽著指令，儘管大腦並不情願，身體仍然跟著配合行動。

過去在生活中一切按照大人的要求乖乖聽話，不被允許拒絕、反對、質疑、挑戰，在似乎違背自己意願的當下，沒有練習過找藉口為自己圖利，因為「找藉口」是大人用來責罵的負面用詞，因此到了關鍵時刻，他不會。

他想離開犯罪現場，可是只要有人不允許，他不懂得應變，只能習慣性地壓抑內心不安，心裡撐著，希望這場噩夢趕快過去。

我問：「如果假裝突然肚子痛，或者假裝接到電話要趕去醫院之類的呢？」

「以後我就知道了。」他說。

這孩子用他的人生付上代價，是否給了人們什麼啟示？

（關心青少年犯罪預防與矯治，可上http://www.616.org.tw中華民國更生少年關懷協會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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