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宗綸

反課綱學生林冠華自殺，新北市教育局長林騰蛟點出林同學有「情緒障礙」，自殺行為應該與反課綱無關；洪秀柱則再次以訓導主任的姿態，認為小孩是無知的，這一代應該保護下一代，不該讓孩子捲進政治紛爭。這個無責任感社會的ＳＯＰ，就是挾著自己的主流位置，去排除、去貶抑其他人為特定群體；貼上標籤後，一切都是因為該標籤使然。

 新北市教育局長林騰蛟。（資料照，記者梁珮綺攝）

任何的障礙，都是立基於預設某些人是「正常」而生的歸類，障礙不純粹來自身體、心理，也可能是社會。一旦被標示為障礙，所有一切事物都會被捲進障礙的漩渦，不管任何作為，就是因為她／他有障礙。如果一個人有憂鬱症，那麼無論其生氣、訴苦，或是自殺，都是因為她／他有憂鬱症；如果一個人聽不見，那麼無論她／他做了什麼，他成功、她失敗，他說錯話、她被聘用，都是因為聽障使然。二分這個社會為成人與小孩，也是造就另外一種障礙；因為小孩是白紙、是無知、是弱小，所以小孩做了什麼都是不明智，成功了就是碰巧好運，說了些什麼就是見識還不夠廣，以後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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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邏輯很好操作，因為世界上沒有完全「正常」的人，所以這個社會可以找到千百種歸因的辦法，只要有標籤可以貼，那張標籤就會像符咒一般，產生出有魔力的原罪，施加於那些人，於是一切都被個人化。如果我們無法認清這樣的過程，很容易就陷入這套邏輯之中，覺得對呀，林同學是因為有「情緒障礙」，而不去看見「障礙」從何而來？即便是精神醫學，在「異常」的定義裡，都有一項「無法適應社會」，而種種「心理疾患」，也幾乎都有其社會成因；病理化的思考很簡單，操作空間卻也很大，不把這些放在心上，統治者的話術就能繼續千騙萬騙、推諉塞責。

（作者為新加坡國立大學英語所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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