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社論》國民黨財經神話破滅之後

馬英九政府時代大力吹捧的樂陞科技,昨天一早發布重大訊息,會計師主動終止接受委任,代理董事長再度換人,對市場再度丟出震撼彈。這樁弊案自八月下旬爆發至今,如滾雪球般的情節,應讓大家從中得到一些積極性的思考;而蔡英文政府如何加速培養財金人才,值得在這個時刻端上檯面,開始有計畫的培育與推動。

稱樂陞案是前政府的「樣板」,具有諸多具體事證作為支撐。既是尹啟銘在經濟部長、經建會主委任內,樂陞獲得馬政府高達一.六億元的補助,尹啟銘卸任公職後,隨即成為樂陞的獨立董事;更在於馬前總統本人曾在二○一三年,把樂陞與已被收押禁見的許金龍高調置入在他的雙十講話中,列為「兩岸服貿協議」的潛在受益者,公然相互幫襯。

這樁政商關係極不單純的弊案出事後,乃至之前的兆豐案,讓許多國民黨時代的財經人才都遭到移送司法或監院,這是政黨輪替大掃除、割毒瘤的意義;國民黨培養的高官是否貪贓枉法,還有待相關單位明察,但是國民黨較懂財經、有財經人才的神話,則確定已被打破。這些所謂的人才,根本趕不上全球金融發展的潮流與腳步。那麼民進黨、或者更寬廣的說,國家未來有用的財經人才在哪裡?新政府如果能掌握這次的歷史機遇,挽袖改革,就可以開創新局、留下建樹。

事實上,不論是樂陞或兆豐案,皆有其背景。二○○八年金融風暴之後,全球金融發展與監理發生了結構性的改變。台灣金融體系由於國際化程度不深,在金融風暴中並未受到重創。在沒有迫切改革壓力下,政策與監理制度應有的變革與調整也就因此延宕。當前這些不符金融國際化與科技化的政策與監理制度,其實是台灣金融乃至於產業發展的病灶,這些病灶在金融風暴後越拖越大,銀行有著大量爛頭寸、中小企業賭TRF(目標可贖回遠期合約),都顯示著病徵。今天爆出大案,其來有自。

八年來,舊觀念、舊人才的經營結果是這樣,新政府今後四年、甚至八年,應當以新觀念、新人才進行治理,這也是社會上,特別是所謂的綠營支持者,對於沿用「老人」頗有質疑的原因所在。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要有心,知道方法,絕不會無處著手。新觀念與新人才是一體的兩面,政府要以新觀念覓才,新人才要帶入並實踐新觀念,假以時日,就會水到渠成。

以人才培育為例,政府的手上,現成就有龐大的機制可以深化來做。以行政部門來說,自從兆豐、樂陞事件發生後,若干公務員或為躲事轉涼差、或圖輕鬆升遷,財金部會的文官體系出現了許多缺額,新政府應該盡速協調、強化人事、提振士氣,以戮力政務。從兆豐紐約等分行的問題,可以看出國際化與外交溝通能力已是公務部門無法繞過的議題,政府需要積極督導金管等部會,推動儲備幹部海外培訓工作,並以觀念的格局與視野,溝通的膽識與能力,作為拔擢新人才的關鍵績效指標。

此外,政府周邊機構之龐大,超出一般人的想像。過去,由於國會不直接管,這些單位被當做公務員的代謝場,或者酬庸特定學者的兼差所,無形中養了大量的肥貓。這群「惦惦吃三碗公半」的既得利益者,長期以來與黨國的利益結構綁在一起,一向就是國民黨的扈從與樁腳;政權易幟後,若繼續陽光與透明不足,讓少數特權依舊在灰色地帶蠶食公資源,無疑是最大的諷刺。新政府倘能盡早進入狀況,全面盤點周邊機構的人事,逐步收回作為培養政務人才的新試點與合作平台,四年下來,當可組建出相當可觀的財金骨幹部隊,甚至有機會在政黨政治人才儲備競爭中,一舉取得超前的可能。

這個國家該做的事情太多,每當一個問題出現,等同冰山一角露出了水面,為政者若都以這種急迫感看待自己的責任,迅速出手處理,國民信心沒有不可提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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