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伊朗與西亞世界》分裂與離散中的敘利亞

敘利亞內戰多年,表面上是國內反對勢力與伊斯蘭國內外夾攻,但內戰背後其實是難解的歷史壓力。敘國人民的處境則是政治鬥爭下的悲劇,既得利益者高枕無憂,離散他鄉的人卻可能一生顛沛流離、無枝可依。

陳立樵

敘利亞局勢動盪多年,現任總統巴夏爾 阿塞德(Bashar al-Assad)對內面對久攻不退的反對勢力,對外尚有盤據領土的伊斯蘭國,內憂外患雙面夾攻,如今的敘利亞已不再是「敘利亞」。局面演變至此,阿塞德自然是難辭其咎,表面上,敘利亞的問題來自國內反對勢力與伊斯蘭國的雙重夾擊,但背後其實是無解的歷史壓力。即使是換了別人執政,也一樣棘手。

敘利亞局勢動盪多年,表面上,阿塞德政府是面對來自國內反對勢力與伊斯蘭國的雙重夾擊,但背後其實是無解的歷史壓力。(AFP)

敘利亞的獨立之路

鄂圖曼帝國分崩離析後,大馬士革(Damascus)、阿勒坡(Aleppo)、阿拉維(Alawite)、德魯茲(Druze)等地區先由法國託管,各區再於1930年、40年代之間合併,之後形成獨立國家。這些原本沒有政治實體的地區,委由單一的政治中心來管理,勢必得面對來自各區域不同的聲音。敘利亞最初的多黨政治可說是「民主」理型,但不同的利益衝突,卻讓政黨間相互傾軋,儘管到了60年代,復興黨(Ba’athist)在敘國一黨獨大並長期執政,但若從民主政治發展觀之,一黨獨大並非偏離民主道路,而是民主發展之中的一個形式。許多民主國家也多為兩黨或一黨獨大。敘利亞處於非常時期,政局自然也在劇烈調整中。

鄂圖曼帝國分崩離析後,大馬士革、阿勒坡、阿拉維、德魯茲等地區先由法國託管,各區再於1930年、40年代之間合併,之後形成獨立國家。(springtimeofnations.blogspot.com)

敘利亞建立迄今已近一世紀,但顯然一世紀的時間並不足以讓敘利亞政局穩定下來。

敘國境內長久以來未能握有話事權的弱勢族群,希望藉由政局改變讓處境有所突破,2000年上台的阿塞德政府,執政之初或許是敘國人民希望改變之所冀,只是改變何其困難。自70年代起,復興黨政府執政所遺留下的根基,無論好壞,都不可能說改就改,改變需要時間,驟然的巨變只會帶來動盪。況且,自70年代起,敘國政府運作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阿塞德若要向人民展現「改變」,可能連同敘利亞幾十年來的政治基礎都得跟著動搖,改變非一蹴可幾,也不是十年、二十年就能達成。

2000年上台的阿塞德政府,執政之初或許是敘國人民希望改變之所冀,只是改變何其困難。(AFP)

2011年北非的阿拉伯動亂,鼓動敘利亞的反政府勢力,讓阿塞德「躺著也中槍」。

對人民來說,國家不僅需要變,還要立即改變,但沒有執政權力的人不會知道政府運轉有一定的階段與時序。況且,主流輿論對於阿塞德政府清一色只有負面的經濟、社會、政治等施政數據或資訊,固然為了維護政府權威性與穩定國家秩序,阿塞德對內的強硬手段遭到各界抨擊,站在國內反政府派的立場,這一切都不具正當性,在沒有對話空間的情況下,敘國政府與反對勢力自然沒有妥協的條件。

伊斯蘭國已突破敘利亞邊界,佔領敘國的東半部。伊斯蘭國造成的破壞,讓敘利亞的民族建構更不可能繼續下去。就算阿塞德下台,情勢也只會每下愈況。(AP)

或以「民族主義失敗」的論點批判阿塞德政府。

敘利亞的民族主義建構若稱之為「失敗」,責任也不會在阿塞德身上。畢竟敘利亞國家的形成,原本就是將各種不同族群刻意放在名為敘利亞的「包裝盒」之中。諸多族群問題經年累月積累,最後在阿塞德任內引爆,儘管是非戰之罪,卻也是難以回應的歷史問題。再加上眼下伊斯蘭國已突破敘利亞邊界,佔領敘國的東半部,對此阿塞德仍坐困愁城,伊斯蘭國造成的破壞,讓敘利亞的民族建構更不可能繼續下去。就算阿塞德下台,情勢也只會每下愈況。無論新的執政者會是現在的反對勢力或是伊斯蘭國,新政府勢必會再另起一波一統的民族建構,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敘利亞國家的形成,原本就是將各種不同族群刻意放在名為敘利亞的「包裝盒」之中。諸多族群問題經年累月積累,最後在阿塞德任內引爆。(AFP)

令人感嘆的是,因戰亂流亡他國的敘利亞難民們,沒有權力、沒有聲音,回家之路遙不可及。敘國人民的處境是政治鬥爭下的悲劇,既得利益者高枕無憂,離散他鄉的人卻可能一生顛沛流離、無枝可依。

和平仍是未定之天,能預見的,往後即使敘利亞有能力重建,破碎的家園也難以恢復昔日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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