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自由開講》勇者蔡墩銘老師

前台大法律系主任蔡墩銘(坐輪椅者)。(資料照,記者項程鎮攝)前台大法律系主任蔡墩銘(坐輪椅者)。(資料照,記者項程鎮攝)

◎高裕民

前大法官許玉秀寫了一篇《用救援冤案紀念蔡墩銘老師》呼籲同學,送蔡老師最後一程的告別式;文章感人肺腑絲絲入扣,雖然蔡墩銘老師走了,筆者無緣受教於蔡老師;但仍感受到蔡老師的偉大,在那權威時代敢以法學素養講真心話的人有如鳳毛麟角,猶顯得孤寂與驕傲。

許玉秀說36年前刑法好像和政治權力特別關係密切,所以教授刑法課程的人,經常是提著脖子上課,特別是講授內亂外患罪的時候。蔡老師曾經建議許玉秀以內亂罪為題,撰寫碩士論文,可見士大夫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傅佩榮教授說培養勇氣的三階段,可以整理出修養的順序:一、對外不要在乎別人的身分地位,也就是一視同仁,通通不懼怕;二、對內則要求自己堅定心志,面對任何危險都不必畏懼;三、對上考量自己是否理直,如果理直自然氣壯,「雖千萬人,吾往矣」;如果理屈,那就更要勇敢地承認錯誤,對人謙卑,虛心道歉。換言之,勇氣要由氣勢提升到意志,再提升到義理。這種觀點與孟子所推崇的「浩然之氣」,是一致的。

蔡老師敢追求民主法治,不畏強權延續推動社會改革、落實公平正義的信念,不為自己的榮華富貴只為自己的理想及良知而努力,蔡老師是澄社21位創社元老之一,更曾經擔任兩屆中國比較法學會理事長。蔡老師也慨然受託領導執行蘇建和、劉秉郎、莊林勳死刑判決的評鑑計畫,是民間司法改革基金會成立後,所規劃的第一個判決評鑑計畫,也是台灣司法改革的創舉。當時最高法院以降的刑事司法實務界,對救援該案的反彈,經常喧騰報端,而刑事法學術界、法學界還普遍噤聲,但蔡老師竟然領頭接受判決評鑑的委託,簡直是與刑事司法實務界為敵。當時有誰敢接受「不可能的任務」,蔡老師毫不遲疑,勇敢行動來證實他的理論。

由此證明蔡老師一生,都為理想及良知而努力!誠如,文天祥死時,在其衣帶中發現絕筆自贊,「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退休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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