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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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孟婕/從賞鳥往賞雲走去(膨脹成一片天空)

2019/05/17 07:30

photo:達志影像。

〔馮孟婕/自由副刊〕

三月,黑臉鵐在一週陰雨後的第一個晴朗早晨一隻隻掛在灌木叢上,遠遠就能望見,彷彿垂死枯枝結出了果子。我坐等在堤防上,一層雲霧從觀音山腳蔓延到淡水河口的盡頭,一回首黑臉鵐們都不在了。

在筆記本寫下:黑臉鵐5隻。想了想又寫下:小天鵝0隻。又想了想,不對,也許還沒走呢。把黑臉鵐跟小天鵝都槓掉,只記了透光霧狀層雲(Stratus nebulosus translucidus)。

收集的癖好或許是深埋人類基因的本能,有收集郵票的、石頭的、硬幣的,乃至於名牌包包或跑車,這些東西可能與生存無關緊要,但一點一點累積起來,卻也在渾沌的宇宙裡逐漸凝聚成團,形成力場,於是我們任由時空凹陷,讓一個新世界正在心裡成形。

對於賞鳥人(或稱「lister飆鳥人」更為適切)而言,有那麼一個世界是由鳥所構成的,每多看到一種鳥,就如在夜晚發現一顆新的星星,於是鳥人們被吸引著向戶外走去,時時仰頭張望,渴望一睹滿天繁星。

蘆洲堤防北側,與五股濕地相接的那片灘地是我經常去賞鳥的地點,去年年底時,來了四隻稀有的小天鵝。於是我時常往那片泥灘地走去,有時你得承認,心並不是一把公平的秤,罕見的彗星總更加讓人振奮,有好一段日子我的目光只流連於天鵝曾出沒的幾處地點。

但幾乎兩個半月過去,我依舊沒能看到小天鵝,有人說牠們大概是北返了。或許就是沒有緣分吧。但我卻習慣了堤防上的徘徊,總還是散步過來,收集不齊的鳥換成了收集堤防散步的日子。

然後也開始收集起雲了。

就像水鳥看久了便記起潮汐的時間表,視野遼闊的堤防走久了便注意起雲的形狀。積雲、層雲、層積雲、積雨雲、高積雲。賞鳥般開始記下各種雲的名字,但與賞鳥不同的是,雲總是一直在變化。

例如一朵積雲的生成,從棉絮般的淡積雲開始,到中度積雲再到濃積雲,像黑臉鵐飛著飛著就變成了白鷺然後變成天鵝。如果你開始關注雲,雲變化的速度會比你想像得要快得多,甚至不遜於鳥類拍動翅膀的速度,一不注意,天鵝便膨脹成一片天空,化做雨水滴落。

所以收集雲更像是在收集能夠欣賞雲的時光。雖然發起「賞雲協會」的英國作家普瑞特─平尼說過:「雲是自然界中最佳的平等主義代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自在、隨時隨地觀賞雲。」但能夠讓自己有一個早晨,只為看雲而走上堤防,對我而言仍是如天鵝般稀罕珍貴的事物。

最後,我把透光霧狀層雲也槓掉了。太陽升起後,平坦朦朧的雲毯很快便散去了,天空的藍色逐漸飽和起來,黑臉鵐又跳上枯枝,有一小片淡積雲(Cumulus humilis)正在牠們上方形成,也許等等會伸展成天鵝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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