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人物專訪》我不是泰國導演—洪馬克辦影展打響台灣

導演洪馬克接受文化週報專訪。(記者何宗翰攝)

採訪、攝影◎記者何宗翰

卅六歲的導演洪馬克以微電影《替生》在國際影展上大放異彩,走遍全世界拿了五十多個獎,因為被誤認為「泰國導演」,所以決心要讓台灣電影能有更多和國際交流的機會,十二月在台中舉辦了「福爾摩沙國際電影節」,他用行動說出了台灣年輕人的心聲。

問:

原本是念外語的,怎麼會對戲劇產生興趣,甚至拍起電影?

答:

我父親是語言學家洪惟仁,耳濡目染下從小對語言就很有興趣,考上元智大學應用外語系那年,父親也剛好被元智大學聘任,從原本想要享受離家念大學的自由,變成全系老師都在盯的對象。

外語系有很多演舞台劇的機會,迎新送舊、耶誕節、畢業製作等,我又雙主修英、日語,別人演四次我演八次,又參加話劇社,從演員開始慢慢對劇本、導演有興趣,就從電影院、秋海棠錄影帶店、平價VCD中吸取大量電影養分。大三那年旁聽了影評人藍祖蔚的電影賞析課,那是我第一堂正式的電影課,有次課堂上分析了安娜.卡列尼娜的三種電影版本,才知道原來同一個故事有這麼多種說法、欣賞電影可以這麼多元。

赴日座談被消失 盼台灣導演硬起來

問:

怎麼拍出第一部電影?

答:

畢業時看到環保署「丟你的菸」禁菸廣告,就趁等當兵的空檔很認真地拍了,本以為報名社會組會當砲灰,沒想到得到第一名,後來領了獎金十三萬去日本自助旅行,在一張隨手拍的照片中,看到日本NHK的一個環保影片比賽,又拍了片子去投,雖然沒有得獎,但收到NHK的來信,說喜歡我的作品,對我來說是很大的鼓勵,這條路就更加確定。

當兵時都在幫憲兵學校拍活動紀錄、新聞片,退伍後決定和朋友創業,因為不是科班,三個人一整年只收入廿萬,常常一個禮拜只能合吃一條吐司,直到接到郵局保險的廣告,陸續又接了中油、台糖的廣告,後來一年可以賺到一百萬。

後來覺得自己是賺錢工具,九成五的時間在做服務而非創作,很不快樂,直到接到電影《艋舺》片頭的特效分鏡繪製工作,才正式接觸到電影圈。

問:

也因為拍電影,所以才有了國際接軌經驗 ?

答:

我的第一部作品《替生》描寫器官移植,內容很沉重,但覺得「認真拍就要擺在大家會認真看的場合」,因此決定參加影展;第一次帶劇組飛到京都,影片放完大家靜靜的,我以為創作生涯就此結束,沒想到晚上酒會時,大家排隊等著跟我聊這部片,有個媽媽還聊到哭,觀眾的共鳴完全改變了我的想法。

二○一四年九月,《替生》在美國猶他州得獎,出國前就接到當地的台灣媽媽來電,願意提供家裡讓我住,領獎當天她號召五名親友到場,讓我從獨自一人,變成擁有最強的後援會,臨走前一天還找來卅多人歡送我。後來我忍不住問她:「我又不出名、什麼都不是,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只回答說:「因為你是台灣人啊!」

在加拿大領獎時,頒獎者介紹我是泰國的導演,我才發現很多人不知道台灣,陸續又得了不同的獎,「泰國人」這件事又重演,因此決定發起「百大影展計畫」,做了一面「我愛台灣」的旗子,要走到一百個國際影展,後來越來越多單位跟我要台灣的作品,我就邊走影展邊辦影展。

去年七月時到日本福岡,台灣共有五部作品獲邀,只有我一個導演出席,韓國卻來了四個導演,因為這個原因,大會決定把台灣電影座談會取消,把那一個小時讓給韓國,我只能在台下當觀眾。「這會不會不是個案?全世界這種事情一直在發生,公開名正言順給的榮耀,機會是給你的,但台灣消失了!」

問:

你舉辦的福爾摩沙國際電影節今年超過五十五個國家、近六百件作品參與競賽,規模不小,你希望達到什麼效益?

答:

台灣每年電影的產量在三、四百部左右,金馬獎、台北電影節、高雄電影節跟金穗獎都是走菁英思維,台灣電影被定義成商品,有一定的規格、要明星等,但是台灣的市場實在太小,又是自由競爭,很難比過好萊塢電影。

很多台灣導演拍完畢業製作後,就面臨失業,想拍片可是沒機會,八成都過著抑鬱不得志的生活,影展算是很重要的動力,尤其巡迴影展會將影片在隔年帶到國外、台灣各地放映,都邀請導演去做映後座談,親自接觸觀眾的時候,就有更直接的反饋,對作品的讚賞支持,是最直接的,「是麻藥、也是強心劑!」讓台灣導演可以越來越強,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裡,就是鼓勵大家來參加這些影展,在全世界找到被看到的機會。導演無法出國,那我就把世界帶進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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