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多雲

文化週報》創作的權柄在個人 不在金曲獎

文化週報》陳樂融(資料照)

◎陳樂融

方大同六度入圍才封王,沒拿過最佳新人的艾怡良首次入圍即封后,這是金曲獎「刺激」處,資深與否,近年越來越不是關鍵。出身背景與國籍,不重要。努力與否,在這CD銷量幾乎不值一提的年代,大家的辛苦也差不多。

剩下比的似乎是天分、曲風與時勢。其中,我特別想談時勢。

時勢重視人文,就有可能稍微多一些內省清淡作品得主;時勢重視大眾溝通,就有可能多一些精工打造的大賣之作;時勢重視抗議反思,那當然年度歌曲就會變成〈島嶼天光〉而不會是〈這城市有愛〉(容我戲謔地把第二十六屆和第二屆相提並論)。

評審也是人,當然會受時勢影響,但時勢並非一面鐵板,面對不同獎項,評審「自我教育」要偏向哪種時勢的天秤,容易偏移。比如演唱、演奏、編曲、錄音類,比的是個人功底,評審意識形態包袱很小;但製作、專輯類獎項,顯然多數評審會考量「社會觀感」,那些平常或近日台灣相關政治經濟社會氣氛,就會從潛意識浮上意識,形成拉鋸。

但得獎真的對個人與環境有很大後續影響?那未必。「桑布伊擊敗五月天」是個標題,但不會因此引發造星效應或產業板塊挪移——不管是對他個人、對原住民族或者整體台灣音樂工業(對,我們還是有工業產值與就業者要顧)——因為,他的音樂來自靈魂與土地,這些與商業本來就沒有必然關係,本來就無法對價。

一如陳建年當年再怎麼傳奇地打敗張學友拿下國語歌王,但在二○一七年小巨蛋推出A Classic Tour世界巡迴演唱會場場秒殺的,還是張學友。

「草東沒有派對」的金曲加持功效,會遠大於原住民界桑布伊、陳建年、阿爆(阿仍仍)、台語界謝銘祐、陳建瑋、客語界二本貓、曾雅君等人,說白一點,在於他們的音樂與人,在入圍與得獎前已經在市場和評論界獲得佳績。金曲是錦上添花的確認,一如對五月天、蘇打綠、蕭敬騰、林俊傑、張惠妹、蔡健雅等人的確認。

如果連中國大陸、香港的搖滾樂迷,喜歡「草東」的時間點差不多與台灣同步,那麼我們該知道,所謂的「本土驕傲」,應該已經不是「以台灣自己喜歡就好、沒辦法賺人民幣一點不重要」做為自衛的衡量。語言可能有國界,但音樂沒有;政治禁忌可能有,但創作態度沒有。

要榮耀與標舉「溝通最大化」、還是「質量最深化」的作品與人,是評審團的權柄(而官方其實並無定見);但要不要「同時」做出溝通最大化與質量最深化的音樂與音樂影像,權柄在個人。金曲獎(或任何其他獎)不過後見之明地拍拍手罷了。一個時代的音樂人要不要這麼幹、能不能幹得出來,跟一晚的高潮歡快或沮喪落空真的毫無關係,而跟其他平凡的三百六十四天有關。

至於金曲獎是否越來越像金音獎,金曲獎是否只是圈內自嗨,「獨立」是否成功逆襲與接班了「主流」,此類或真或偽命題,則需要其他專文探討了。

(作家、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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